柬埔寨磚窯廠的童工
CNN亞利珊卓．菲爾德 Alexandra Field報導
關鍵字：柬埔寨、人口販運、童工
CNN柬埔寨金邊報導
他們正在上小學一年級，學生整齊的行列，嘹亮地念出當地語言高棉語。這個16歲的學生坐在旁邊站了起來，身處酷暑之中，他是這班穿著整齊制服當中唯一穿著長袖的學生。
匹章登(Phea Chantheng)說他很怕看到他自己的手，他也不敢回想意外是如何發生的。在柬埔寨首都金邊外圍的聖母殘障兒童學園，這裡的老師之前也有看過這樣的傷害。
通常這些傷害的手臂從肩膀以下截肢，有時從手肘以下截肢。
「這是一件糟糕的意外，在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機器發生不只一件意外」泰瑞．亨利奇(Terry Heinrich)修士說，他是這間宗教學員的共同創辦人之一。他數著大約有20個學生來他的教室，經由這些年所謂的「意外」而來。
「他們推著黏土進入壓模機，他們的手被壓到，捲進去機器，手臂都壓碎了。他們必須站在哪裡直到機器被拆解才能救他們出來，」亨利奇修士說。
章登保留了他的手臂確留下了錯位的手。他那時在一件磚窯廠工作，他的腳一滑，他的手就被機器咬住。
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離這間天主教學園有25英哩遠，這邊的人幫他渡過難關，但是回憶仍深深刺痛著他。
意外發生時他14歲，他母親說自從他11歲他就在磚窯廠跟著他母親工作，把磚塊搬上台車，牽引的磚塊烘乾。
債台高築
章登的受傷讓他有一個新的開始，讓他去上學。而家庭的其他成員還是在工作。
他的兄弟姊妹跟著他母親莫希(Mok Thy) 過活。這場意外之後，她不讓他們再到磚窯廠幫忙，但是他們已經夠大，母親莫希想像著他們必須再開始工作。
柬埔寨磚窯廠的童工↑
當她不能再工作，她說他們要負責付清她欠給工廠老闆的債務。
他說15年前她從磚窯廠老闆借了12元，到現在已經膨脹到了2800元。
這幾年，她從不同的磚窯廠換了工作。她說每一次換工作，新的老闆償還了舊老闆的債，而她的欠債就逐次增加。
就像其他磚窯廠工人，她靠著磚塊賺錢。她說她微薄的薪水還要償還她的債務；少的可憐的剩下拿來過活。當她的生活所需有不足時，她又必須再借更多。
「這就是磚窯廠工人的生活，」她說。
為了要做更多的磚塊、賺更多的錢，莫希說很典型的在磚窯廠工作的父母就會帶著小孩跟著他們一起工作。
在金邊外圍的磚窯廠，CNN看到了兒童涉入磚瓦製作過程。↑
「一種無助感」
在2016年，柬埔寨的一個非政府組織LICADHO，在被一些家庭遭受了像章登類似的傷害聯絡後，派送了研究人員到一些金邊外圍的磚窯廠。
「通常對這些家庭這些小孩而言，有一些罪惡感、有一些無助感、有點沮喪，有被其他小孩及父母霸凌的情形，這是其他人所無法了解的。無論傷害如何，這都是終其一生的痛苦，」那利．皮洛吉(Naly Pilorge) 說，她是LICADHO的副主任。
在2016年12月，LICADHO發表了一份報告，說明在磚窯場工作的小孩受傷的風險仍然極高。這份報告指控包括童工及還債勞動在內的磚窯場有著廣泛地勞工虐待，這些磚窯場生意愈做愈大，加速了柬埔寨的建築潮。美國國務院考慮將還債勞動視為一種形式的現代奴役。
柬埔寨勞動部駁斥了LICADHO報告中的發現。童工與還債勞動在柬埔寨法律中是違法的。
這項法律並沒有被執行，根據皮洛吉的說法。「（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在工作、不停地工作。不管他們賺多少錢，都僅能供三餐所需。法令對減低他們的債務沒有造成任何不同。」
「我們所發現的不僅是小孩子在危險的環境工作，我們也發現整個家庭成員被脅迫、逼迫或誘使成為還債勞工。」
在柬埔寨的磚窯廠工作還債 ↑
CNN訪視了這間磚窯廠，工人稱他們欠負責人的錢從數百到數千美元不等。每一個磚塊的工資還不到一分前，據LICADHO所說。這樣的計算方式讓工人還清債務同時維持基本所需的機會是不可能的。
但是柬埔寨勞動部堅稱磚窯廠違法債務償還的實際情形，不如LICADHO所說的那麼猖獗；事實上，勞動部說這樣的方式一點都不存在。
「還債勞動是雇主與員工間的直接債務，這只是單純的借貸，」柬埔寨勞動部童工部門主管凡恆(Veng Heang)說。
凡說這是合法的預先借貸系統，但是他又說與還債勞動的不同是令人困惑的，這樣的方式應該停止。在金邊外圍我們談過的一家磚窯廠負責人說，所有他的員工都欠她錢，因為她預借錢給員工由於像是結婚或生孩子的理由。
「他們在這裡的生活是良好的，因為他們的帳單都靠我」她說。「當他們生孩子，我們付錢；當他們結婚，我們也付錢。所以他們的債務增加是因為他們向我借錢。」
凡也說政府一項成功對抗童工的措施，已經完全掃除了磚窯廠的問題。這項成功，是從2006年開始的一項將童工遠離磚窯廠的措施。
600多個政府員工被指派為調查將近400個磚窯廠，柬埔寨勞動部他們自2012年後再也沒有發現有符合童工的例子。
磚窯廠的童工
當CNN團隊在金邊外圍的磚窯廠拍攝影片期間，我們看到了許多小孩子涉入了磚瓦製作的許多程序中，每一個拜訪的磚窯廠都是。我們沒有辦法確認小孩子的年另，或者哪些他們的工作是不合法的。我們遇到的每個孩子都說他們在幫忙家人而分文未取。
一個小孩在金邊外圍的磚窯廠工作 ↑
柬埔寨勞動部回應說那些孩子也許實際上比看起來年紀大，而且小於15歲的勞動是不合法的，讓大於12歲的孩子做輕微勞動的工作是允許的。
那不是章登兩年前的工作形式，他的母親不再讓他受驚嚇的廠房工作。她搬到了另一家磚窯廠，整天在牽引車上搬上搬下秤重磚塊。
譯者：Alex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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